
为什么说俄乌战争会对世界造成深远影响?是因为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启远网,由此次冲突导致的各方变化都绝对不会再回到战前的状态了。
双方开打至今已逾3年,却依旧没有终结的迹象,第一线的武装仍在推进,战场外的谈判一推再推。
或许到现在这种局面,俄罗斯与美西方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考虑什么战场上的得失了,反而更应该仔细想一想,等将来战争真结束的那天,它们在面对彼此的时候,究竟要如何自处。
毕竟,本该作为谈判“敲门砖”的战争,已经被它们亲手打造成了“赌气”一般的发泄口,在现实利益之上,更是多了些夹带的“私人恩怨”。
俄罗斯与美西方,到底是如何走到现在这样的“绝地”?而冲突结束之后,它们还存在“和解”的可能吗?

亲西传统
或许你无法想象,俄罗斯此次之所以选择与乌克兰开战,除了在制裁封锁下被逼急眼外,或许也存有通过这种方式改善自己与美西方关系的考量。
这么说或许有些难以理解,不过,当我们翻开俄罗斯的历史与地图便会发现,这个国家对西方的态度与我们想象中的“强硬对抗”截然相反,它竟然充斥着“仰慕向往”的异样情愫。
作为一个横跨亚欧两大洲、同时面对东西方两个选择的国家,它始终面临着永恒的困惑:到底属于哪边?
而对这个问题的第一次解答,则来自俄罗斯帝国的缔造者——彼得大帝。
作为一个狂热的“西方派”,他厌恶俄国的保守与陈旧,也因被流放的经历学习到西方先进的航海知识和造船技术,由此对欧洲文化充满了向往。

因此启远网,在政变夺权后,他立刻就发动了一场翻天覆地的“西化”改革,不仅放弃了古老的莫斯科,更是在波罗的海的沼泽地上,建立了一座充满欧洲巴洛克风格的城市圣彼得堡。
虽然通过彼得大帝的改革,俄国被强行拖进了欧洲的行列,但问题是,在“西装革履”之下,它却依然保留着受东方文化熏陶过的“灵魂”。
当西方各国普遍以天主教为精神核心时,俄国信奉的却是拜占庭传来的东正教;当欧洲社会沐浴在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的光辉中时,俄国却在蒙古金帐汗国的统治下挣扎了二百多年。
所以,在欧洲人的眼中,俄国人常常会被视作“异类”,而这种“差异”体现在俄国内部,就成了19世纪知识分子中的“派系分裂”。

“亲西派”矫枉过正地认为,俄罗斯的历史一片空白,是“野蛮和蒙昧”,因此,唯一的出路就是加入西方阵营成为欧洲的一部分。
“斯拉夫派”则片面地反驳,西方的思想中充满了个人主义的堕落,相比之下,反而是俄国集体主义的民族精神才更值得弘扬,因此要去“拯救”西方。
这种争论几乎贯穿了俄国的整个近现代史,而在他们对西方的矛盾情感之上,西方的回应也同样矛盾:既“蔑视”其落后与专制,又“恐惧”这个庞然大物的可怕力量。
毕竟,在与俄国相交甚深的四百年间,欧洲人面对的是一个领土从280万一路扩张到2500万的“战争机器”。

俄国对领土的执念,已经让欧洲胆寒,但他们更害怕俄罗斯人宣称的“拯救西方”在如此疯狂的扩张中变成现实。
于是,在这样的背景下,西方对俄国的排斥不由自主地加深了,而偏偏俄国人对此并不自知。
这道混合了文明隔阂、宗教差异与地缘恐惧的鸿沟,在沙皇时代便没有填平,在苏联时期更是还加上了意识形态的对立。
因此,当1991年,俄罗斯人自以为终于有机会跨过这道鸿沟之时,才后知后觉的发现,不过是掉进了另一个更深的陷阱中去……
认清现实
苏联的解体,象征着超级大国的终结,让全世界都留下了一致的深刻印象,可在当事国和西方的眼中,却偏偏呈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历史记忆:

叶利钦时代的俄罗斯人,显然并不认为这是一场“战败”,而将其视作“解放”,他们主动结束了冷战,推倒了柏林墙,只为满怀期待地融入“文明的西方世界”。
因此,他们采纳了西方开出的“休克”改良方案,忍受着经济崩溃的剧痛,等待着被欧盟与北约的“接纳”。
但在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看来,这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“胜利”,俄罗斯并不是“新伙伴”,只是“冷战的失败者”。
所以,西方的心态天然就带着“胜利者”的傲慢,他们认为俄罗斯理应接受“改造”,成为一个温顺的、不再具有威胁的“二流国家”。
可以说,正是这种认知的错位,才成为了过去三十年所有冲突的真正起点。

而也是在这种思想的主导下,俄罗斯人很快便感知到了美西方的“羞辱”与“背叛”。
在普京担任圣彼得堡副市长的时候,就已经亲眼目睹到西方是如何以“援助”的名义,廉价收购俄罗斯的国有资产,侵吞国家的财富。
之后不到8年,美西方更是公然违背“北约不再东扩”的约定,进行了六轮扩张,像一张大网般不断收紧,并将坦克和导弹,纷纷部署到了俄罗斯的“家门口”。
面对这种近乎挑衅的操作,作为大国的俄罗斯,本该无需容忍,或许是被“休克”后元气迟迟未能恢复,又或许是直到此时俄罗斯依旧抱着被西方接受的幻想。
因此,俄罗斯不仅没有展现出对抗的态度,反而拿出了更加务实的应对方案。

“9·11”事件发生后,普京甚至是第一个致电美国总统布什的领导人,他主动开放中亚基地,支持美国反恐,只希望用这种“善意”,换取西方的平等尊重。
但换来是什么?
是美西方进入亚洲腹地后,便立即在格鲁吉亚和吉尔吉斯斯坦等国推动的“颜色革命”,以及在波兰和罗马尼亚部署的反导系统。
于是,2007年,普京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发表了那篇著名的“演讲”,被公认为是对美西方“放弃幻想、准备斗争”的战斗檄文。
因此,当2014年,美西方在乌克兰扶持起亲西方临时政府、严重践踏俄罗斯“战略红线”之时,俄罗斯也再没了以往的低姿态,克里米亚事件爆发,西方的制裁也紧随而至。
讽刺的是,此时的俄罗斯,才刚加入世贸组织不过两年,本也就没有享受过西方自由市场带来的那些“福利”。
从1991年到2014年,俄罗斯用二十多年的时间,终于认清了这个残酷的现实,那就是西方想要的,不是一个“平等”的战略伙伴,只是一个“顺从”的俄罗斯附庸罢了……
新的方向
虽然有了这二十多年的“前期铺垫”,俄罗斯早已对美西方充满了警惕。
但毕竟历史上“亲近西方”的思想在俄罗斯还有着十足的份量,前总统梅德韦杰夫还曾做出过讨好西方的举措,可见其在俄罗斯国内的影响之深。
因此,即便普京是个“强人”,在彻底根除这种思想的影响之前,他依旧要顶着西方制裁的压力,找到与美西方缓和关系的方式,来解决当下国家的困境。

而2022年,北约试图“扩列”乌克兰的行动,就成了普京当时改善美俄关系的最佳选择,这才有了后续正面开战的选择。
毕竟,战争是政治的延续,同样也是为政治服务,从俄罗斯的立场来说,常规谈判的渠道既然已经无望,就只能选择战争这个独特的“台阶”。
没有国家想打仗,更没有国家想打有可能陷入泥潭的长期战争,只要北约停止东扩、拒绝乌克兰的加入,俄罗斯的目的就算是达成,解除制裁的谈判也能有机会展开。
可出乎意料的是,这一次美西方的态度,却格外强硬,几次谈判都没有得出理想的结果。
尤其是在欧洲各国为了援助乌克兰,投注大量资金武器之后,双方在战场上的沉没成本更是高到几乎彻底断送了谈判可能。
当俄罗斯所设想的“速战速决”变为一场残酷、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消耗战时,这个“台阶”的性质就彻底发生了改变。
这不再是为谈判桌增加筹码的“特别军事行动”,而是新时代背景下,关乎俄罗斯国运存亡的另一场“卫国战争”。
西方倾尽全力的援助,史无前例的制裁,以及将俄罗斯彻底踢出全球体系的操作,无不让俄罗斯国内残存的“亲西”幻想也彻底破灭。
于是,达成了内部一致的俄罗斯,终于开足马力,铺开了这个国家所能做到的全线布局,去探寻新的出路。
当西方拒绝购买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时,俄罗斯修建了通往中国的天然气管道。
当西方将其踢出国际结算支付系统时,俄罗斯转向了人民币、卢比等结算方式。

西方商品撤出俄罗斯市场,便让中国产业链迅速填补这些空缺,在这个基础上,甚至就连封存几十年没有开发的远东,也突然间被提上了台面,作为国家未来发展的方向。
不知不觉间,俄罗斯已经找到了“去西方中心化”与“多极格局”的最优解,而这也必将使美西方彻底失去谈判筹码的。
所以,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:俄罗斯还能和西方实现和解吗?答案显而易见:就算能,也没有必要。
毕竟,无论战争结果为何,美国的战略利益也还是会让它再三再四地将俄罗斯塑造成“假想敌”,以此来捆绑和控制欧洲,这一点对其维持霸权至关重要,因此也不可能改变。
其次,欧洲内部的“搅局者”也越来越多,它们各有各的利益,也各有各的分歧,因此,如果把“宝”押在它们身上,与乌克兰的争端才是真正的“永无宁日”。

可现在的俄罗斯,已经找到了自己的“新活法”,又何必再回到以前损伤自己国家荣誉与民族尊严的样子?
当俄罗斯人发现,无论他们怎样,美西方眼里始终只有排斥之时,他们也就只剩下“放弃幻想”这一个选项了……
参考文献
《“俄罗斯意识”的建构特征——再看斯拉夫派与西方派的争论》祖春明
《俄罗斯现代化道路的“西方化”情结》巩君慧
《俄罗斯:继续与西方争平等》邢广程
《俄罗斯的西方主义与国际关系演进》[俄]安德烈·茨冈科夫 著;李振文 编译
《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——过去、现在及未来》波波·罗
《俄罗斯与西方——三十年来俄罗斯外交的路径选择》刘军
《俄罗斯与西方:文明冲突的历史考察》冯玉军、霜木
《俄罗斯与西方在乌克兰问题上的外交博弈》郭明、马越
《俄罗斯与西方关系:困境与根源》邢广程
《俄罗斯与西方:从对话到对抗》张弘
《浅析俄罗斯西方化道路的原因及反思》肖阳
《反启蒙与新文明探索:俄罗斯反思西方现代化的思想路径》车玉玲
《西方视野下的俄罗斯形象:历史嬗变与现实定位》徐向梅
《致命的偏见——俄罗斯西方的千年之战》吉·梅坦 著;侯艾君 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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